其实这一篇我犹豫了三天没敢发………可能有雷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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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儿水仙/WJ】伸手可及
1.
在听到那个消息的时候，Will觉得他有那么一瞬间差点捏碎了手里的手机。尽管是加班时间但留在这层的人仍然很多，而他毫无形象地一下子站了起来，一只手按着桌子的边缘，桌子因为他尽力克制但没成功的手抖而跟着晃了晃。
“我没记错的话，Acheson督察是在金融犯罪科。”
他的声音居然也跟着颤了，该死的。可是他的手已经打开页面开始预订起了起飞时间距现在最近的一班飞机。从纽约到伦敦，在空中的飞行时间最快也至少需要七小时，或以上。七小时。这些还不包括从两边机场到各自市区的路上时间和飞机延误的种种不确定因素。虽然已经飞了很多很多次，但他惊讶于自己就像头一次真正意识到这段时间有多么久一样。
见鬼的大西洋为什么这么大？
“由于您是Acheson的男朋友，我想应该让您知道……”
Will暂时顾不上去纠正那个用词。
“我尽量在九小时内到伦敦。”
Will在飞机上根本没睡着。
他挂了电话就匆匆跟Sam请了假前往机场，中间遇上了一阵拥堵的车流让他狠狠拍了一下方向盘，终于赶到机场时过安检只剩二十分钟，他又分出十分钟来跟Seth通话安排今晚接下来的事儿，等坐进商务舱座位里的时候他疲惫得厉害，但他靠在椅背上正过来又侧过去，两个小时之后仍没能入睡。
他的状态非常糟糕。这整件事儿都他妈的糟糕透了。走着瞧吧，因为今天他突然的说走就走，他肯定已经损失了一大笔。
但什么能糟过一个爆炸的保险柜呢，而且他不敢相信那位总督察电话里安慰他说的“他很好，只是不记得了一些事情”具体是什么意思，他颤着声又问了一遍才确认就是如字面那样糟糕的情况。据说事情发生得非常突然，保险柜连带着一整面墙发生了严重爆炸，操蛋的世道，现在的金融犯罪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下品了。
在心里骂了好几个Fuck，Will意识到这事儿带给他的心理影响超出预料，他想他是没法彻底睡着了。他心烦意乱，再又过了两个小时后，他迷迷糊糊地皱起眉，许多杂乱无章的念头像气泡一样一个接一个往外冒，他一会儿想等他落地后干脆直接打电话回公司请年假，一会儿想他的高档公寓足够大再住进一个跟他一样的人应该不成问题，一会儿又想起旁边的公寓楼里好像住着个研究人体神经学的好人科学家不知道以后会不会需要请他帮个忙……
Will Emerson，全世界最不愿牵扯进麻烦事儿的人，深深明白自己正在去赶赴一个天大的麻烦。
为了一个打了几个月炮的危险的警察。操。
等飞机落地，又赶到市里，来到地址上显示的医院时已经是上午过半快到中午。Will全程大概只真正睡了十来分钟，眼睛底下已经黑了一圈，上一次这么长时间不睡还是金融危机爆发前那个可怕的夜晚。
但他现在一点睡意也没有，呼吸似乎更急促了。他在走廊里见到了Jones总督察和与Acheson私交不错的技术员Mountain，两人看到Will真人的脸都有些吃惊，年轻的技术员对Will的到来好像还很受感动。Will与他们握了手，天知道他费了多大劲才克制住直接冲进病房的冲动。
他站在Acheson的房门前，他的手又开始微微发抖，他不愿去想他会见到一个躺在病床上的Acheson。Acheson应该是高傲得要命的，骄扬跋扈的，会趾高气昂地对他指手画脚，会皱皱鼻子表示对某种品位的不屑，会露出动坏心思的笑，而只要他一笑Will就没法移开眼，不管是在床上还是他们一起走在街上的时候。Will没法想象那张脸变得虚弱惨白，他受不了这个，他一边浑身的血管难受地拧成一团一边咬牙切齿地想要干掉那个制造爆炸的混蛋。最终他闭了闭眼睛推门走了进去。
床上的人抬起头来。
Will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Acheson。谢天谢地，Acheson正坐着靠在床头，身上也没有插着乱七八糟的管子。他甚至连病号服都没穿，只是穿着衬衫，扣子没有系到顶，裸露出的皮肤上能看到一些擦痕，脸上一边的额角处贴了一块纱布，外套随意地搭在肩上，手上捧着一本敞开的书。
Will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什么。他觉得他的心脏重新开始跳动。
但是Acheson正眼看着Will挑了挑眉，他没有刻意掩饰惊讶之色。然后他扬扬嘴角。
“唔哼。”Acheson发出了一声玩味的哼哼。“我想我可以理解一部分了，在看到你的脸之后。之前Jones告诉我我有什么男朋友我并不是很相信，毕竟我很难看得上谁，但我对自己，尤其这张脸还是很欣赏的。”
“………”
Acheson继续清了清嗓子。
“先说好，如果你是我男朋友的话，不要给我上演什么八点档，我脑子清醒得很，只是不记得了近来一段时间的一些事情，如果现在让我回到工作的话，我依然可以破获一起国际诈骗案。不过不管怎样，感谢你跑这一趟。”
“但鉴于我也不记得你，所以我猜我们交往并没有多久——说实话，关于这点我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跨国远距离恋爱？七到八个小时的飞机，五到六个小时的时差，认真的？我看你也不像会做这事儿的人，对不起我无意冒犯。我推测我们更可能是彼此都比较满意的炮友关系，这是最符合事实的可能性。可你又在我的手机联系人里显示了一个很重要的位置，所以老实说，我有点困惑。”
“我也不记得我们多久没见面了，但不管是我们是恋人还是炮友，我现在的状态，”John耸耸肩，“不是很是适合进行性爱。当然我知道你并不是为此而来。我只是觉得有必要说清楚一下现在的情况。”
然后Acheson停下了，眨着眼睛看着Will，正经又无辜。
Will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找回语言。
“我他妈当然不是为了这个来的。John Acheson，你真是一如既往地bitchy。”
“看来是炮友了。”说完Acheson笑了笑。他像有点得意自己的推理的样子，欠揍地勾着嘴靠在床头歪了歪脑袋，蓝眼睛在午间透进的光线里蓝得透亮。但Will看到Acheson手上几乎不被察觉地拽住了床单。
Will没再多跟他扯淡废话。他直径走上前，坐在床边上就抱住了他，有点突然，力道也有点大，头也埋在了Acheson肩上。
Will感到熟悉的体温，带着血液流动的，有温度的。
他动了动脑袋，在对方颈窝附近轻微地蹭了一下，旁边就是Acheson的颈动脉，他能听到那里在跳动，一起一伏，和他自己的心跳交融成同样的速率。他被Acheson的味道包围，虽然只是一些医用纱布的药味，但他仍从中分辨出了来自Acheson自身的那一部分，像伦敦的雨，伦敦的阳光，伦敦的大街小巷，恼人的伦敦味。
“Thank god。”他轻声说。